在教育部擔任科長時的魯迅。
1912年就任大元帥時的孫中山。
王訥頗有聲望,眾望所歸當選臨時省議會副會長和第一屆國會眾議院議員。并與議會議長、安丘的張公制組織了孫中山在議會的宣傳演講。他在擔任眾議院議員期間遞交的有關(guān)推行新武術(shù)的議案引起了文豪魯迅留意,并引發(fā)爭論。
袁世凱奪取革命成果
王訥集結(jié)人員再斗爭
1912年1月1日,孫文在南京就任臨時大總統(tǒng),布告中外,稱為中華民國元年。辛亥革命勝利了,舉國歡騰。
王訥結(jié)束了隱匿生活,可出來一看,濟南境況依然糟糕。大街小巷原先黃帝四千余年字樣的告示全部被刷掉,充斥著宣統(tǒng)三年年號告示??梢姡駠闪?,山東獨立與反獨立斗爭并沒有結(jié)束。雖然南方革命軍代表認為:“山東已經(jīng)宣告獨立,所謂取消,并非山東全體人民之意?,F(xiàn)山東人民不認取消,貴處不得派兵相壓。”并致電袁內(nèi)閣,請求停止在山東省內(nèi)的恐怖行動。袁世凱卻害怕山東局勢失控,未將來電轉(zhuǎn)張廣建。
袁世凱逼迫清朝歷史上最后一位皇帝——宣統(tǒng)帝溥儀于1912年2月12日退位,逼迫元旦才就任的臨時大總統(tǒng)孫中山于2月24日辭職。2月15日操縱國會選自己為大總統(tǒng),篡奪了革命軍的成果。
1912年3月,王訥與徐鏡心等以同盟會員為核心,聯(lián)絡(luò)組織起山東統(tǒng)一會,結(jié)成對封建頑固勢力的斗爭同盟,控訴張廣建骨子里反對共和,“宣布共和以后,仍然四處活動,縱兵搶劫居民,鉗制輿論,強分南北”。
4月,促成同盟會山東支部成立,組成臨時省議會,王訥因推動獨立功高,當選副會長。
8月下旬,同盟會改組國民黨,王訥又被選為國民黨山東支部理事、第一屆國會眾議院議員。不久,安丘城里人張公制當選第一屆山東省議會議長。
孫中山議事后到濟
“安丘人”左右相陪
1912年9月27日,山東議會大廈“鳥籠子”迎來至為榮光的一頁:中國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孫中山自京城來到這里,參加山東學界和各團體舉辦的歡迎會,發(fā)表重要演說。
孫中山是應(yīng)袁世凱之邀抵京議事后來濟南的。袁世凱從孫中山手上接過“大總統(tǒng)”之位后,僅三個月,國民政府就被他搞得人仰馬翻。為掩人耳目,防止革命黨人組織反抗,假惺惺地邀孫中山、黃興等來京舉行一次次并無名目的會談,據(jù)稱會晤多達13次。
孫中山此次到京,袁世凱特地從總統(tǒng)府親到賓館迎接。見面時,袁世凱竟緊張得忘了脫帽,局促不安。吃飯時,袁世凱親自為孫中山倒酒。經(jīng)過幾天的試探,袁世凱感到孫中山確實沒有跟他爭權(quán)之意,方感鎮(zhèn)靜。在總統(tǒng)府宴請孫中山致詞后,他竟高呼:“中山先生萬歲!”孫中山致詞畢,也舉杯回應(yīng):“袁大總統(tǒng)萬歲!”
孫中山已完全被迷入彀中,他對袁世凱的印象是“絕無可疑之余地”,甚至還用了曾評價他大哥孫眉的詞“質(zhì)直過人”,說服黃興也要相信袁世凱。狡猾善變的袁世凱得到了孫、黃二人放棄正式總統(tǒng)競選的允諾后,又特授“孫文以籌劃全國鐵路之全權(quán)”。此舉用意就是讓以孫中山為首的革命黨人專注于實業(yè),不和他爭權(quán)。
孫中山在濟南商埠火車站下車前往議會,兩個安丘人——張公制和王訥一左一右相陪。演講后,孫中山乘興游覽了大明湖、千佛山。畢竟是中華民國的開創(chuàng)者,濟南之行受到了熱烈擁戴和歡迎。
反對恢復帝制遭攻擊 提倡新武術(shù)議案引爭議
有高峰就有下坡,甚至于有低谷。此后,作為眾議院議員的王訥因在國會內(nèi)反對恢復帝制,提倡共和,受到擁袁復帝派的攻擊。
1913年到1914年之交,省議會、國會先后停開,局勢大變。王訥寒士出身,偌大的家庭,一向靠他維持生計,所以就不能不奔走四方,為貧而仕。于是舉家南遷長沙。先任厘金局長,又一度任湖南保靖縣知縣數(shù)年。蔡鍔云南起義討袁,他積極響應(yīng)。
時有土匪六七千人圍攻保靖縣城,他率部苦戰(zhàn)三四個月,保全了縣城,鄉(xiāng)人倡議立碑“王公督戰(zhàn)處”,永作紀念。
隨著復辟的袁世凱病死,黎元洪時代將第二屆國會恢復,王訥又當選為參議員,于是從湘西搬回濟南,試著辦了一張《齊魯民報》,可未能持久。畢竟遠離許久,物是人非,國家又進入了軍閥混戰(zhàn)時期,王訥感覺不如當年得心應(yīng)手,再想搞出點動靜不易。
但是任職國會議員也有亮點:因為一個提倡新武術(shù)議案引起過魯迅注意。王訥也成為魯迅著作中唯一提到的安丘人。
魯迅文章中,涉及真實姓名的人物不多。他點了王訥的名,是在1919年3月15日《新青年》第六卷《隨感錄五十三》,文章第二自然段:
北京議員王訥提議推行新武術(shù),以“強國強種”;中華武士會便率領(lǐng)了一班天罡拳陰截腿之流,大分冤單,說他“抑制暴棄祖性相傳之國粹”……
在這之前,魯迅曾在1919年2月15日的《新青年》雜志第六卷第二號“通信”欄目中,發(fā)表一篇標題為《拳術(shù)與拳匪》的文章。此文是他答復“通信”欄目一位叫陳鐵生的讀者來信。
這時的魯迅是教育部社會教育司第一科科長,開始在《新青年》雜志“隨感錄”欄目發(fā)表雜感。由于國會通過的“中華新武術(shù)”提案不僅被定為“軍警必學之術(shù)”,還定為全國各中等學校、專門學校、國民高等院校、乃至全國的“正式體操”推行,而這正是教育部社會教育司的業(yè)務(wù)范圍,所以引發(fā)了魯迅的不滿。新聞記者出身的陳鐵生,逐條逐段對魯迅的觀點予以駁斥。
1928年,西北軍將領(lǐng)張之江離開軍界,得到蔣介石、李烈鈞、蔡元培等政界要人支持,在南京成立中央國術(shù)館。“拳術(shù)”升“國術(shù)”,魯迅態(tài)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(zhuǎn)彎。他又幽默地撰文:“為生存起見,也得會打拳!”還引申到文藝界有意見分歧,也可以用“打拳”來解決,類似于個人意見不合就“約架”分個高下。自然,這是開玩笑的說法。但由此可知,魯迅對中國武術(shù)用于格斗與實戰(zhàn)已無反感,反有了贊許之意。
真是此一時彼一時。魯迅隨著社會的發(fā)展變革,經(jīng)過了反思做出了改變。不言而喻,他當年反駁推廣“新武術(shù)”是有問題的,沒有認識到提案的背后是對技擊觀念的變革——將拳術(shù)提升為國家的精神象征。
責任編輯:邢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