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盡酷刑寧死不肯“悔過”
來源:濰坊晚報 發(fā)布時間:2021-06-15 11:08:46
于一川寫的回憶錄
于一川
在監(jiān)獄,于清書受盡酷刑,面對敵人的“誘供”憤然怒斥,對“保人”提的釋放條件毫不動心,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,1930年8月,反動山東軍閥政府改判他為死刑。
任憑敵人嚴刑拷打無過可悔甘愿赴死
初入監(jiān)獄,敵人見于清書溫文爾雅,以為他是個一時興起的“公子哥”,“想入非非”暫時參加了共產(chǎn)黨的活動,禁不起皮肉之苦。給于清書戴上鐐銬,嚴刑拷打。最慘烈時,把麻縷用水膠粘在他的身上,待干后,再一片一片往下揭,揭下帶血的肉。于清書咬碎了口中的牙齒,幾次昏迷過去。
他以共產(chǎn)黨人的意志,寧死不屈,保守著黨組織的秘密。敵人黔驢技窮,卑鄙地想出“誘供”的辦法,暗中勾結(jié)前闕莊村劣紳地主,聲言如果于清書母親同意以家中全部土地作抵押,這位劣紳地主可做“保人”,只判處于清書8個月徒刑,8個月后釋放出獄,條件是于清書寫下一張“悔過書”。
于清書清醒地識破了敵人卑鄙的伎倆。據(jù)前闕莊村村民記憶,在審判的大堂上,已被酷刑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于清書,一口唾沫向老奸巨滑的“保人”臉上吐去,將寫“悔過書”的紙張握成一團,憤然扔在地下,大聲喝道:“打倒你們這些黑心腸的家伙,我有什么過可悔?”說完,拖著沉重的鐐銬,昂然走下堂去。
假惺惺的“保人”和于清書是有過較量的。1928年的一個夜晚,于清書帶領(lǐng)黨員在周圍十幾個村莊的大街上突然貼滿了“打倒土豪劣紳”的標語,并以“沒頭貼子”的形式揭露“保人”和周圍村莊地主魚肉貧苦農(nóng)民的丑惡行徑,并將革命標語貼到了縣衙的大門上。這位擔任校長的“保人”氣勢洶洶地公開指責于清書是“共產(chǎn)黨分子”。于清書據(jù)理力爭:“你這個老頑固,對共產(chǎn)黨怎么這么痛恨?你說我是共產(chǎn)黨,看到我臉上貼著‘共產(chǎn)黨’三個字嗎?”說完毅然罷教回家。由于于清書教學極受學生歡迎,迫于學生家長壓力,學校多次上門相請,于清書提出,不是校長上門道歉,決不回校復課。反動校長無奈,只得到于清書家中賠禮道歉。
這次“保人”灰頭土臉地回到家中,怎么也想不明白,幾頁悔過書的紙張,在于清書那里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。他多次對人提起:“共產(chǎn)黨里都是些癡迷不改的怪人。”這個反動土頑的大惑不解,卻讓于清書“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”的故事留在了家鄉(xiāng)紅色革命的史頁里。
寧可斷頭,無過可悔,于清書堅貞不屈。1930年8月,窮兇極惡的反動山東軍閥政府改判他為死刑。
獄中同鄉(xiāng)心生動搖打探消息遭受怒斥
在于清書還未走上刑場的日子里,敵人繼續(xù)施行“攻心”毒計,宣稱在押的政治犯只要供出一個共產(chǎn)黨員的姓名,就可走出監(jiān)獄。與于清書同時被捕的一個同鄉(xiāng),心旌搖蕩,貪生怕死,日夜不安,妄圖變節(jié)投降。他知道于清書掌握著不少的黨內(nèi)秘密,趁監(jiān)獄放風的機會,湊到于清書近前,打探消息,最后,竟至流下了可恥的淚水??吹接谇鍟荒槃C然,又嚇得臉色蠟黃。
沒有想到,已知自己暴露了身份的于清書突然冷笑著說道:“怕什么?共產(chǎn)黨員就在你的眼前!”
變節(jié)分子信以為真,連連向于清書拱手作揖,搖尾乞憐,追問這位共產(chǎn)黨員是誰。于清書怒不可遏,跳起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,大聲地怒斥道:“我就是共產(chǎn)黨員,濰縣前闕莊村的于清書,字畫舫,拿我的人頭領(lǐng)賞去吧。”使得這位變節(jié)分子面如土灰,敵人將他放出監(jiān)獄后,他日夜活在可恥之中,最終瘋顛成疾,茍延殘喘的過了幾年便死去了。
所留遺言催人淚下“母親”就是共產(chǎn)黨
于清書被判處死刑的消息傳回到家鄉(xiāng)后,鄉(xiāng)親們悲慟欲絕。
在這人生的最后時刻,妻子抱著三歲的小女兒趕到濟南,探監(jiān)來了。生離死別的人生關(guān)頭,于清書最后一面與妻兒告別。對著放聲大哭的親人伴侶,他留下了一段感人至深的遺言,催人淚下。
對于這段遺言,各種地方歷史資料有著不同的記載。
1992年版《寒亭區(qū)志》人物卷是這樣記載的:“(八)月底,妻子帶著3歲的次女探監(jiān)。他望著大放悲聲的妻子,撫摸著女兒的小臉說:‘……好好撫養(yǎng)孩子,長大為我報仇,為所有的死難烈士報仇。以前縣委機關(guān)常駐咱家,我不在后,你一定要好好接待。轉(zhuǎn)告同志們,學習莊龍甲、王全斌烈士,革命到底。’”仔細讀來,這是一段經(jīng)過編者加工的對話。探監(jiān)時一定有獄卒在旁邊監(jiān)視,這樣的對話大有泄密之嫌。如果真的這樣說,肯定是要引起反動派對妻子的嚴加監(jiān)視,甚至要將她逮捕入獄,嚴刑逼問是要轉(zhuǎn)告哪些“同志們”。
2005年12月,寒亭區(qū)政協(xié)文史資料委員會編纂《寒亭文史大觀》完成,選入黨員于一川寫的回憶錄《回憶我的老師于畫舫》。于一川,濰縣埠頭子村人,少年時就讀于前闕莊小學,1928年16歲時,由于清書介紹入黨。此文先載于《山東黨史人物傳》,《寒亭文史大觀》選入時,改題為《于畫舫傳略》,除大體相同于《區(qū)志》的記述外,又記述了這樣一段話:“在獄卒強行終止探監(jiān)時,畫舫大聲對妻子說:‘挺起胸,活下去,養(yǎng)好三個女兒,女兒也是兒。有事找母親。’”2007年編篡成書的《中共寒亭歷史簡編·于畫舫傳略》中,重復了于一川的記述。客觀地評價,這樣才是真實的。
歷史總是給人留下謎團,這樣時刻的遺言中,“母親”到底指誰?
熟悉于清書家庭情況的人都知道,于清書少年喪父,由母親一個人撫養(yǎng)長大。唯一的兒子離開人間時,白發(fā)蒼蒼的老人還活在世上,終日以淚洗面。“慈母手中線,游子身上衣”“兒行千里母擔憂”,在失去丈夫后更艱難的生活道路上,老人是兒媳和孫女孤兒寡母的依靠,不無道理。
然而,歷史又終究會對謎團作出真實的回答。
無獨有偶。著名紅色革命家劉謙初和于清書同時走上了的刑場。臨刑之前劉謙初給妻子寫了一封深情的遺書,諄諄囑托妻子和戰(zhàn)友張文秋:“望你不要為我悲傷,希望你緊記住我的話,無論在任何條件下,都要好好愛護母親!孝敬母親!聽母親的話!”劉謙初的遺書存在歷史檔案中,有著真實的原件。
“母親”,苦難輝煌歲月中中國共產(chǎn)黨人的“隱語”:母親即黨。
“母親”是一種堅定的信仰。
“母親”是一份神圣的熱愛。
于清書忠于“母親”,矢志不移。
這就是歷史的回答。
責任編輯:李倩